半岛铁锤

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,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。

【叶韩】黎明,黎明

for @贰粽_懒癌晚期以杀止杀  的叶修失忆梗【拖太久客官还记得吗TAT

苏联战场设定,新画风尝试(*/ω\*)

BE预警(*/ω\*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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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修在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努力地回忆过,但除了炮火的轰鸣声,他什么也想不起来。

照顾他的是个漂亮的莫斯科姑娘,金色的头发编成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垂在身后,大眼睛忽闪忽闪的,鼻头和脸颊还有些可爱的雀斑。

她用生涩的中文告诉叶修,他在一场战争中受了伤,被救回来的时候差点死掉。

叶修听着,不由自主地微微侧头——他的一只耳朵聋了。他想,这大概和他唯一记得的那声炮响有关。

可他不在意这个,跟那些已经无法再回到故乡的战士相比,他只是聋了一只耳朵,他已经足够幸运的了,他可没有资格再抱怨什么。

他的伤很重,从头到脚几乎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,右脚被吊了起来,看上去十分滑稽。但最严重的还是他的头,他把什么都忘了,这简直比任何事情都要糟糕。

叶修害怕他自己就一直这样下去,他总要想起来点什么,因为他相信在他三十多年的生命中,总有些东西是他不该忘掉的,比如他应该有个爱人。

是的,他有个爱人,他无比确定。

他病房的窗户正对着的刚好是一片白桦林,每当有风穿过,叶子就会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
叶修对这一切极为熟悉,在他模糊的印象中,他经常和一个人在这样的林中散步。他不记得那个人的模样,也不记得那个人的身份,但他记得与那个人在一起时自己的愉悦和舒适。

他的内心充满歉意,他忘掉了他不该忘掉的人。

叶修在醒来不久后的一天,迎来了他的室友——来自其他部队的伤兵,一个五十多岁的苏联男人。

这个男人并不像那个漂亮的护士一样会说几句中文,但苏联人独有的热情和奔放还是让他们很快拉近了距离,尽管他们互相之间连名字也不知道。

在他们认识的第二天,苏联大兵就拿出了一瓶伏特加作为迟到的见面礼。

叶修对酒一直没什么兴趣,他本来以为这将是一次毫无意义的对饮——大概连对饮也算不上,他最多只会喝上一两口。

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,他仅仅是抿了一口,就被这辛辣的烈酒呛出了眼泪,胸口的伤还没痊愈,剧烈的咳嗽让他呼吸困难,疼痛难耐。然而这些都没什么,更重要的是,在他被折磨得直不起腰的时候,他十分肯定地知道,他曾经喝过这样的烈酒,曾经也没出息地咳个不停,然后,他的爱人的手抚过他的背。

在护士的责备声中,叶修抹着眼泪笑了起来。他甚至是有些迫切地想要记起他的爱人,他那个喜欢喝很烈的酒的爱人,他想,他到底是爱着一个怎样的姑娘?

在身体还没完全好起来之前,叶修被看上去像天使一样漂亮的护士姑娘严厉地监视起来——她从没见过如此嗜烟的伤员。

但是有太多伤员等着包扎,忙碌的护士总不能一直呆在这,最多会在路过病房的时候从门口朝里面看一眼。不过,到了晚上就不一样了,护士也需要休息。

叶修的室友就像大多数苏联人一样爱酒如命,所以他每次看到叶修机关算尽只为抽一口烟的时候总觉得无法理解,所以这天晚上他终于忍不住向叶修讨了只烟。

为了节省火柴,他们把头凑到一起对了个火。

火锅微弱,可是叶修在透过黑暗的抬眸之间,却还是无比清晰地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脸,跟欧洲男人完全不同的,黄皮肤的脸。

叶修用力把他大块头的室友推开,他的头被一阵剧痛侵袭,他跌回床上,连燃着的烟掉在什么地方也无力顾及。

他想起不知多久前的那个晚上,他那个从不吸烟的爱人问他要了只烟,然后也像这样把头凑到一起对了个火。

那天晚上并不黑暗,炮火把远处的天都映成红色,他的爱人低垂着眉眼,不长的睫毛上挂着细碎的尘土,本来冷漠严酷的脸,在炮火的映衬下,变得朦胧柔和。

他们本来接到了撤退的命令,但敌人却比他们更快。叶修想起他怎样匍匐在地上,怎样被炮火弹开,又被怎样的重量护在身下。

他终于想起了那个晚上,天是红色的,地上的泥土也是。

叶修不知道这场战争结束时又过了多少年,这之间他没有回到自己的祖国,当然之后也不打算回去。他想至少要跟他的爱人呆在同一片土地。

他站在新建的墓地,每个墓碑上都刻着一个名字,而这下边却空空如也。

他来到一个墓碑前坐下,将一把新的手风琴放在那里。

他记得他的爱人才刚一来到苏联,就迷上了这里手风琴的声音,于是他为他学会了。但是现在,他的左手在那场战争中废掉了,就算他在他的墓前,仍然不能再为他弹奏任何他喜欢的曲子。

他曾经疯了似的找过他,哪怕是一具尸体,但战争的残酷便在于此,死神甚至连一句肯定都吝于留下。

叶修看着墓碑上名字许久,然后低下头双手捂住脸,破碎的呜咽声从指缝间传出——“老韩……”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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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完睡,有错明儿改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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